近日,UPS计划以23美元(165元人民币)的时薪招聘季节性员工的消息引爆网络。
每年的旺季,以UPS、亚马逊、FedEx等为代表的世界级快递企业都会选择招聘一些季节性员工,以防在旺季时出现人手不足、配送慢等现象。季节性员工一般包括全职和兼职,多是以送货司机、司机助手、快递打包员等基础性岗位为主。与正式员工相比,季节性员工缺少一些福利补助,但在薪资待遇上与正式员工相差无几。
和国外一样,我国的快递公司也会在618、双十一等旺季前也会紧急“招兵买马”,招聘一些临时的外包、兼职等员工。但这些外包岗位不仅没有正式工的福利待遇,甚至还会面临隐层的剥削。
我国的快递公司在聘请这些短期的季节性员工时,一般都会选择第三方的外包公司。相比于直接聘用,第三方外包对于企业来说是极具“性价比”的选择,不仅可以解决快递行业快进、快出的用工需求,还节省了一大笔为员工缴纳的社保成本。出于对成本压力的考虑,外包部分业务成为了许多快递企业的最优的选择。
今年的两会期间,杨淑丽、皮剑龙等人大代表提出的“扩大新业态劳动群体的社保覆盖面积,保障这类群体的合法权益”等相关议题再次引起热议,为快递员、外卖员缴纳社保已然成为了社会共识。但“上有政策,下有对策”,一线快递员聘用外包似乎已经成为了快递行业的“潜规则”。
刘强东曾在采访中提到,如果将业务外包,京东每年可增加17亿净利润,而这17亿的净利润也就是每年为员工缴纳的社保。快递员是一个庞大群体,2022年从业人数就已经达到了450万,如果快递企业能够为每个快递小哥缴纳社保,对企业自身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负担。
中通曾宣布,要在2023年3月,为全网快递小哥继续购买“小哥宝-团意险”,此行为虽获一众好评,但在人数上却屡次“对不上账”。中通2022年第四季度的投资人资料显示员工仅有23000人,但无论是从当年244亿件的业务总量上,还是官方文章的蛛丝马迹,都与这个人数相差甚大。
实际上这种情况不难理解,那些对不上账的快递员人数多是来自第三方外包,他们并未与企业网点签订合同。但是现在愈演愈烈的是,第三方外包似乎已经成为快递行业的普遍现象,甚至就连一些直营制快递企业也将目光瞄准在外包公司。
一线员工来自外包
无论是京东“一金”还是顺丰的“六险”,每每提起都会引得同行羡慕。但以今年的快递市场形式来看,能够享受到这些待遇的快递员恐怕会越来越少。
今年快递行业的一个怪象,企业一边大量裁减末端收派员,一边大量招收外包岗位,甚至连顺丰、京东等直营龙头快递也加入到内。据顺丰2022年财报显示,在职人数约16.3万人,比2021年17.7万人少了约1.4万人左右。业务量不断攀登,人数却不增反减,末端快递员也被迫“内卷”起来。
刘强东曾接受记者采访时说“京东不允许任何一个员工做外包,牺牲兄弟们60岁以后的保命钱,我良心不安。”尽管良心难安,但京东末端的派送员也在悄悄地发生着改变,很多奔波在一线的快递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换成了外包。
即便连邮政这类国企单位不例外,派单费一降再降,人员也一减再减。等临近双十一旺季,则开始大量招收外包人员。这种将人力成本转移到底层员工的行为,虽在短时间内能够为企业规避一定风险,但长远来看,伤害的还是底层员工的合法权益。
要知道国内并非按照时薪给外包员工发放薪酬,而是以每单一元左右的派费结算。所以说,打压派费就是打压劳动群体的血汗钱。
可以说,UPS的超豪华底薪打了一众国内快递企业的脸,特别是一些自称要对标世界一流快递品牌的公司。请问这些快递企业,你们在对标的同时,是否将员工待遇也一同算入在内?
当然,165元时薪只是一个参考,背后真正触及的是对蓝领待遇的反思。
其实,早在2019年前,也曾有快递员收入过万的传闻,当时也是引人羡慕的存在。但市场经济的动荡,使得一些企业不得不将风险下移,最终由底层的劳动群体来承担。
但是,快递小哥的工作强度并没有因此减轻,以在北京工作的部分快递员为例,工资虽然较其他地方高了一点,但生活成本增加,且他们大多住在郊区,通勤时间长,每天天不亮就要上班,晚上回到家就到深夜了。节假日也基本无休,即便说有些快递企业安排公休,他们也很少休息,希望能多派送几单多挣些钱。更别说一些外包员工,他们干着最苦最累的工作,却很多时候连自身的合法权益都无法保障。
曾几何时,大家都以为只要付出了努力,就会有相应的回报,但现实却是狠狠刺痛了每个蓝领工人的心。以快递员为代表的生活服务型蓝领,他们大多数工作强度大、收入低,且没有五险一金等保障,但是这群人却占中国人口的四亿。
四亿人的困境,叫不醒装睡的资本,蓝领待遇或许只有等到人口红利期度过才能真正得到提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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